夜袭事毕,清理后继之中......
萧命秦旌相作安排事,己身包好左臂伤口,叫了长庭、马为民两个,也便就此离了廊下,进到屋门砸毁那间房内。
少顷!
萧自屋中方桌前坐下,长庭于旁,奉了茶水一杯,递将过去。
“恩,你小子,真叫个不让我省心的。”
“刚下外头廊子上,镇江那伙儿外人都插在身边儿,你说你讲那些个作甚?!”
“我这要不拦着,你是准备怎么着哇?”
“把他老马那点子破事儿,都给攘了不成?啊?!”
萧郎接过茶碗,心疼嗔就,埋怨来几句,倒也尽是体己词话。
闻是,长庭面有愧颜,尴尬支吾去,不好接答。
旁瞧,马为民自刚下始,便也分外难堪惭愧。
先为因就自身之事,屡次三番陷他萧靖川于险地,后也于此跟来一路,实无寸功进益。
都说这就算进山入匪,也还他妈讲究个纳投名状呢。
眼下自己这几日表现,真就是不够瞧的,也无怪人家长庭讥讽,事实如此也!
到头儿来,这会儿上,他萧老弟为作搭救,还受了刀伤。
旦要一遭不慎,叫刚下所言那淬毒的箭失招呼了,那这自己倒还如何自处哇!
惭愧无地,羞愤之至矣!
“唉!”
“老弟呀!这事儿,真就赖不着他长庭。”
“他说的没错,这他妈烂糟事儿,全是因我而起呀!”
“是老哥我连累你啦,弟呀,我......,我这真是对不住哇!”
马为民愧言,终是见旁无碍,忍不住摊表开。
“嗨!得了吧。”
“你我之间,又何必计较这个。”
“只是眼下,这暗杀没完没了,今儿个越修是我另有任派,不在现场。”
“等他回来,这事儿务必紧着去查。”
“咱不能一直被动下去。”
“老是如此,怕是迟早要坏事!”
对言此情,萧靖川亦有后怕,说来这些。
闻及,老马眸中挂了几分真情,愣就原地。
片刻僵持,三厮顿口缄默。
“老弟,行,萧老弟呀。”
“真心换真心,咱老马没看错人,你这弟兄,咱没白交道一场啊!”
“相见恨晚,真是相见恨晚呐!”
“得!”
“老弟,此前常州近郊,咱打那个赌......”
“我马为民认输啦!”
“愿赌服输!”
“呃......,实话跟你说了吧。”
“我老马手里,确实是有着一本儿账!”
“一本写满了朝廷里头,各级州府,乃至阁中要员受贿贪墨的私账!”马为民终肯尽吐底牌来。
听去,萧靖川双眉一挑,神色紧就绷紧,忙抬手示意长庭去往门口靠靠,把住位置,别叫旁个闲杂混近来。
“呵!你个老马呀,你是真能耐......”
“我就知道,你身上肯定是有着什么,才较惹出这些乱子。”
“可没成想,竟还真有什么烂账本一说!”萧附和推言。
“嗨!”
“老弟你也是知道的,我先前担在粮道那个位子上,南直隶,乃至整个两江,粮税汇缴,那可都是经过手哒!”
“这里边儿弯弯绕,太他妈多啦!”
“我不记着点儿,抓些把柄在手里,指不定是哪天,就得叫人当街捅死!”
“呃......,这里边你看啊......”
“近期南粮北调一事,各处经管官员,贪墨、克扣,我是都记着。”
“啊......,户部,往年抽调粮税,给官绅避税、钻空子,这中间猫腻多了去啦。”
“这么和你说吧,是历年来,两江......,呃,尤是南直隶一隅,啊,钱税银课走账详细录目,以及各朝员从中抽走的私扣账目,我这儿都有哇!”
“要不你说为啥跟江宁,他们巡察组一干废物审不动我?”
“哼!他们也得有那胆子才得行啊!”
马为民一五一十道出这层隐秘情由。
闻是,萧自心惊之余,隐就心下一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