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江北,荒原上,风沙土丘秃树旁,萧、顾、越仨倒霉催的,车驾撞毁,一时没了办法,索性就地歇脚,等是吃饱喝足,再续脚程不迟。
其间,萧拢二将左右来坐,为提振两厢心气儿,自掏包袱,找来几枚黄皮红肉的癞葡萄,聊作打牙,嚼些滋味儿。
这般刻上,正就三兄弟搀着风沙大口咬得起劲儿之时!
不远坡儿后,隐约传来一阵鸟鸣。
细辨听去甚叫古怪。
萧本不为在意的。
可不大会儿,那鸟叫再起。
萧靖川颇感无语,偏头就对越修牢骚道。
“唉......,越修哇,是你暗里安排的人吧?!”萧显不耐。
“啊......,是,正是。”
越修听言,忙把凑在果肉上的脸抬起,面有怔色,瞧出萧郎不耐,谨应答回去。
只是两腮叫这癞葡萄果肉一染,血红黏蜜,瞅着滑稽。
待是他作言毕,反观萧郎那儿,嘴里一颗颗吐着籽,复又嘟囔。
“下回,你们锦衣卫出来盯暗哨子,能不能换个联络法儿?”
“老学鸟叫,还总学不大像......”
“听着就让人发愁!”萧有腹诽。
闻是,越修也不好多辩什么,苦笑尴尬,便也就没好应声。
但他俩这边刚有言语一番,另头儿的长庭却也似这会子突来有了旁个发现。
遂是旋即,那长庭探手拍来萧郎肩头。
“呃......,将......,将军,越修哇。”
“你们那锦衣卫出来作暗哨子的,平素会否扮个马匪、山寇什么的?!”
顾长庭忽来杠上这么一句,没头没尾,不消越修愕然,萧郎自也一脑门子问号。
“啊?没......,那怎么会。”
“扮去马匪作甚?也是太过招眼了吧。”
“长庭你惯能玩笑的......”
越修一时难解,倒也盯来,回了这么一句。
可萧靖川后顿反应,却忽觉不对劲儿。
不等他索问,长庭愣眼一抬手,往去另边儿一指。
“那......,那这边儿怎么回事儿?”
随指所引,萧、越两个这才懵然不知,抬眸去瞧。
不过转瞬功夫,一切似都已是晚了,躲是来不及矣。
不远那另处土坡后,这刻上,呼哨声一起,猛就乍现一支马队。
眯眼瞅去,刀斧架身,纯乃劫道儿马匪装束打扮是也。
眼巴前儿,也就一个打岔的功夫,说时迟那时快,马匪一队已然朝着这边儿过了来,明显萧、顾、越三个行迹已是难能遁藏。
再不到片刻!
马匪抄近小径车辙处,一窝蜂凑来歪脖儿秃树前,身后践起一片沙尘。
“吁——”
“吁!”
“啐!”
“二当家的,咱他妈跑过啦!”
“镖队还没上来!”
随来杂匪头前几匹,一鸟窝蓬头的精瘦汉子,腰里别把砍柴的锈斧子,跟马踏前,嘴里吐了两口沙子,急就给领头儿一肥脸胖子探指着一侧小道来路处。
而那为首的胖子两颊横腮肉,满脸大麻子,眼神儿狠厉。
其踏马入道来后,先是瞪眼朝秃树这边儿瞄了瞄。
偏后,也又扭脸瞅了瞅边在那散架子的破车。
倒霉催的萧、顾、越三个,眼下蓬头垢面,狼狈难堪,挨个手边儿还捧着果子,满嘴红黏,很是不较提气。
于是乎,这悍匪鼻头儿冷哼一声,甚较不屑,竟就这么着别马略去另侧注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