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八日下午,萧队一部自渡长江来至北岸后,依萧之意思,两处分流。
萧、顾、越三个,私为撇下大队,小路马车驾辕,荒原上一路颠簸而去。
说来,也是倒霉催的,这渡头北岸临随淘换买来的破马车,实不顶用。
老破摘歪不算,棚中还一股子死味儿。
萧、顾两个在里,路上忍了一个来时辰,实在受不住,索性,长庭欠身过去,寻是把帘子掖了,也较透个气来。
可这不掀不要紧呐,随着车马颠簸,里愣外斜,长庭伸手去勾,一个没抓稳,旋即一把就给那帘子扯了下来。
粗布陈旧,本已难堪再用,眼下,凭去愣种长庭这么一拽,好嘛,直是抖搂起一片积尘。
且这积了年的尘雾也是一星半点儿没算浪费。
因就马车仍续前途中,所以,这尘土是一股脑的,全须全尾,尽数扑进了车棚子里!
这给萧靖川呛的呀,紧忙捂住口鼻,还较一阵的咳嗽。
“咳,咳咳......”
“咳咳!”
“诶呦我去!”
“顾长庭!”
“你他妈的,能不能消停会儿?!”
“给老子滚回来坐了!”
“再他妈出幺蛾子,就给我马车后边儿跑着去!”
“诶呦,这......,这股儿味儿,你,你直接呛死我得了!”
萧靖川破口相骂,拿手肘遮去半张脸,眼下,本就坐来破车颠了一路了,被长庭这么一搞,更没甚好气,擎等着怼他,撒着乏子。
可不料想,途中难熬,长庭那小子这会儿也是怄气。
回身扭脸的,瞧是挨了骂,也颇显不服气,随口嘟囔道。
“哼!”
“将军,你......,你倒还好意思说我。”
“就这破车,怕是老的都能直接入土啦!”
“我是没搞懂,你这,到底是跟哪儿把它给刨出来的?!”
“好家伙,这一道儿,这罪让咱仨给受的。”
“我现在呀,给它晃的都要吐了,还浑身膀子疼!”
“改道前儿,我就说嘛,独走不是不成,最起码的,咱自己骑着马总行吧?”
“干嘛非要把马匹归了秦旌他们,来乘什么马车......”
“何苦来的?”
“这不自作自受,自找不痛快嘛......”
长庭瞧着,应也果真是遭罪不耐烦了,见是四野旁个没人的,荒原上就他仨行路,遂这嘴上也就松了神,嘟囔牢骚没大没小,好副埋怨辞令。
闻是,萧郎当然不乐意听。
旋即吹胡子瞪眼的,上来抬腿朝着长庭屁股就招呼了过去。
且连踢两脚,嘴上不饶。
“嘿!你小子,妈了个巴子的!”
“你怎就那么多废话!”
“造反呐你!”
“咱这不是乔装改扮,要暗探入扬州嘛。”
“你这一身儿走商的行头,骑几匹高头战马,那像话吗?啊?!”
“就你能叨叨。”
“临时找车马,哪儿那么容易?”
“能淘换来个带轱辘能跑的,你就烧高香去吧!”
“总比咱腿儿着走强!”
话间不觉过瘾,萧一偏拐话锋,还硬拉来越修说头儿。
“不是我说你。”
“没个少爷的命,却老得那少爷的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