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天大陆上的某处村庄里,狂乱的绿色瘟疫还在肆虐,人们的血肉之躯上挂满了下坠的绿色宝石,地脉之中仍然残留着被污染的玛娜。
未知带来疾病,疾病致人死亡,死亡传播恐惧,而恐惧孕育绝望。
然而就在村庄里的众人在绝望中等待死亡之时,那个纯白而散发着圣光的小小女孩驱逐了这一切。
露娜·雪莉·斯图卡尔以激荡着圣光的圣剑,破开了此地的瘟疫。
那个穿着印有金色纹理银色盔甲的女孩,释放出了无穷无尽一般的金色光芒,将一切的污秽荡平。
神圣的白色光芒将天空洗涤。
紧随在她身后的,是半兽人们组成的救援队,在露娜完成这一切后,他们立刻进入到了这片村庄之中,或是以手术进行,或是用魔药进行,或是用冰霜魔法,对村庄之中众人进行病情上的控制。
而露娜来到村庄之中,反手将圣剑插在土地上,伴随着注入到其中的神圣玛娜,白色的光芒就这样从剑身上涌现而出。
那些有害的玛娜,被全部拒绝在了外侧!
站在圣剑的一旁,露娜从半羊人酋长斑鸠的手中拿走了那一枚圣树之种,填充到了白银之杯中。
被污染的玛娜游走在纯净的白银之中,化作了澄澈的清水,又在之后被露娜归入这片贫瘠的土地。
但是,摆脱了圣树,只要给出一定的时间,这片土地或许用不了很久就会恢复应有的肥力。
做完这一切,露娜发现有一个女孩隔着很远看向自己。
露娜慢慢地走过去,摸了摸那个女孩的脑袋,圣光从小小的手掌之中迸发而出,将女孩身上全部不好的玛娜全部逼走。现在那些被污染的玛娜就是无根之草,对于露娜来说不难驱逐。
“你是勇者大人吗?”
精灵小姑娘畏畏缩缩地开口,看向露娜的眼睛里充满了憧憬。
“我是露娜·雪莉·斯图卡尔,是现在的勇者。怎么了吗?”露娜微笑着看着她。
“那个,勇者大人,我可以摸一摸你的剑吗?”那个腼腆的小女孩怯生生地问道。
露娜只是一笑,她只是抓起女孩的手,放在了圣剑上。
“勇者大人的剑,和故事里有点不一样。”
“因为这是莱德给予我的圣剑,不再是从前那一把了。”
露娜摸了摸那个女孩子的脑袋。
“莱德,是谁呢?”
“就是那个从魔人王的手中拯救了天大陆的人。”
“好厉害。”
“是啊,是个很厉害的人。”露娜轻轻点在女孩的额头上,她的身体立刻爆出了几枚绿色结晶,她拿起两把短刀,迅速精准地将其切除,然后将这个女孩交给了一旁的半兽人,让其进行进一步的治疗。
看着露娜和那个女孩的互动结束,斑鸠这才走过来,“勇者大人。”
“叫我露娜就好。”
“那么,露娜。”斑鸠犹豫了很久,还是这样叫了出来。
“怎么了吗?”
“没什么,只是这种事情,不需要麻烦你亲自来的。”
露娜轻轻摇头,“这不是‘这种事情’,这才是在真正的救助别人。倒是斑鸠小姐和芙芙是朋友吧?分开这么久,不需要陪伴她吗?”
“芙芙现在不需要我,莱德才是她的命定之人,虽然说有点晚了,但既然相遇了,那么她的故事就会重新开始,我能做的就是祝福他们。”
露娜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,因为这个话题实在是有点冒犯了,她转而问道:“嗯,斑鸠小姐结婚了吗?”
“很多年前就结婚了。”斑鸠拍了拍自己的胸脯,“毕竟我今年也六十多岁了。”
“斑鸠小姐的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呢?”
“一个比较腼腆,一个脾气很暴躁,一个有点......”
“等等等等!”露娜颇为惊讶地看着斑鸠,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就是这个意思啊。”斑鸠歪了歪头,不太明白露娜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,随后才反应过来,“对了,我忘记了,你是人类。那么这样解释会比较清楚一些,我的丈夫有四个。”
“四四四四四个?”
露娜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。
“因为我是半羊人的酋长,在半兽人之中,酋长是可以做这种事情的。”斑鸠耸了耸肩,“精灵这边也允许这样的事情。精灵长老们都算是精灵王的预备妻子。不要惊讶,因为我们都觉得血族的那种结婚制度要更加离谱。”
因为种族特性,血族至今是血亲至今相互结婚,这一点露娜也是最近才了解到。
她只能苦笑一下,“但这实在是有些......这如果放在东大陆上的人类王国上,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接受,那边都是一夫一妻制的,这种事情会被认为是有违反道德。”
“一样,不会有什么区别。东大陆上的人类难道真的都是一夫一妻制吗?他们不过是在私下里搞,单论行为,甚至还不如我们,因为他们连承认自己欲望的勇气都没有。”斑鸠冷静地说道,“而且,这里是天大陆,非人们的事情,不需要人类来理解。”
“在天大陆上,无非是大家允许了这种欲望的存在。想要什么,就去追求什么,能做得到,算你厉害,做不到,那就算你的对手厉害。”
“嗯,确实如此。”
这毫不遮掩、仿佛野兽一样的话语让露娜轻轻点头。
她做人一向坦坦荡荡,没有任何一件事情做的违心——可最近有一件事情,始终在她的心中不断发酵。
那就是自己和莱德的关系。
在重新审视自己和莱德的关系之后,露娜突然发现,自己好像落到了和自己母亲一样的境地。
从世俗的关系上而言,露娜的母亲并不是她父亲的妻子,相反,那个贵族女性才是她父亲的妻子。
十分接近自己和艾娜和莱德的关系。
那么自己会被莱德抛弃吗?
露娜当然知道是不会的,可是自己所做的事情,好像的确有一些不道德。
那份背德感,让这个女孩一直怀揣着某种不安。
“莱德,他虽然在东大陆上生活了很久,但他并没有被人类的观念所影响到。”斑鸠这样说道,“他......可能会做出和我们差不多的选择。”
从莱德的所作所为就能看得出来,他不仅没有被人类的观念影响,甚至非人的观念都没怎么影响到他,他所在意的,全都是落在眼前的事情,其余的一切都无所谓。
虽然那个是一个无论怎么看,都感觉彬彬有礼且温文尔雅的少年,但斑鸠的直觉告诉她,那不过是披着人皮的野兽罢了,恐怕世俗上的一切,都约束不到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