雅玛站在祭台之上用诡异奇幻的舞步,踩着突兀的节奏,每一下都似乎敲击在心灵的最痛处,令人难以心安。
台下篝火绕了一圈,百多名自“月光营地”中出来的祭女则是呼应着雅玛的舞步,低吟着一种深远的韵律,好似在黑暗中打开了一扇模糊的界门。
那熊熊燃烧的篝火,瞬间吞噬了堆成一圈的尸墙,无数代表着灵魂的烟雾在天空中痛苦的纠缠着,而那些火焰,则是好似魔鬼的触手,一把又一把的将痛苦的灵魂扯进深渊。
顿时一股怨气冲天,直射高空,将明亮的月光都渲染成了血色,血色的光芒投射着整座南线大营,二十万沐浴在“血色月光”之中的戎狄大军,犹如打了兴奋剂一样,身形高涨,肌肉虬节,越是实力低下的士卒,就强化的越发明显。
“美味的祭品,我收下了……这个世界的壁垒……变弱了……”
火焰之中好似一道深渊之门里传出了一个恐怖声音,伴有一丝丝狡黠的欢喜,便是“死咒巫尊·雅玛”都有些不寒而栗,连忙将“血祭之术”做了个终结。
火焰骤然熄灭,血色月光消散,好似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,只不过祭台旁一圈的“尸墙”已经只剩下白色的灰烬,随着夜风一吹,便已经弥散在天地间。
雅玛深深的喘息着,额头上出现豆大的汗珠,被数名祭女从祭台上扶了下来,显得十分虚弱,就算与“钦天司·四大弟子”作战,他也没有这么疲倦过,二十万人的大型“血祭”,非是他这般法力浩瀚的大巫尊,也是难以为继。
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
古烈满都拉有些困惑,他常年在外作战,自然是经历过多次“血祭仪式”,他能明显感觉到这次“血祭仪式”并不完整,好似能强化十成的功力,最终只强化到了七成。
雅玛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古烈满都拉解释,连他自己也觉得是一种错觉,可仔细回想起来那若有若无的笑声,仍然是心有余悸,正是出于一种对未知危险的本能,才会临时终结仪式。
“血渊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盯着本尊,邪恶而强大,本尊也只能强行中断仪式。”
古烈满都拉也知道,“血祭之术”本质上是用血肉生魂与另一个位面的恶魔做交易,通过“幽祭之术”开启“虚间通道”,让游离的恶魔之力通过月光仪式加持在诸族战士身上,但这其中的凶险他也并不能完全理解。
眼见“死咒巫尊·雅玛”已经尽了全力,在负了轻伤的情况下,又主持了这么大型的“血祭仪式”,在强行终结仪式后,似乎又令伤势沉重了,很明显已经无法继续参战。
“库图克尊者,明日之战,还请你压制皇京城中的巫法。”
“好!”
库图克闻言只是点点头,他今日已经见识过了“天罡九截阵”的厉害,虽说有诸般变化,可是钦天监的四大弟子显然本事不济,没能将“阵术”发挥到极致,他有信心独自挑阵。
正在此时,东方的一缕红阳撕破了夜幕的笼罩,一缕缕金色的光芒逐渐洒向大地。
天亮了!
“天汗,已经准备好了,是否现在就要攻城?”
伊力吉向他的“帝国天汗”汇报着,他作为“前部桑昆”,是指挥攻城的主要负责人,早就蓄势待发。
古烈满都拉坐镇中军遥望数里外巨大而残破的城郭,满脸希翼,很显然这是他的最后一搏,只要攻破“皇京城”,他所有的损失都能赢回来,他就像一个走上了赌桌的赌徒,永远对“胜利”饱含信心和渴望。
“进攻!”
在古烈满都拉的吼声中,八道号角齐声放歌,二十万经过“血祭强化”的烈阳帝国战士们争先恐后的扑向了大乾皇都。
大乾历130年夏,烈阳帝国三十万大军围攻皇都不果,东、西二营先后被破,未免在南面的主战场也是僵持不下,于七月二十六日清晨,烈阳帝国大军向皇京城发起总攻,史称“卫都之战”……
数万“蛮牛骑兵”和“巨熊骑兵”在伊力吉的带领下率先发起进攻,面对高大的城防,身披重甲的骑兵有着极好的防护,无惧飞矢和落石,他们虽然没有先登之力,却能掩护大量的庞睺与巨魁靠近城防。
在“血祭仪式”的作用下,烈阳军中的庞睺与巨魁数量激增,比起如同堡垒一般高约七、八丈的巨魁,那些庞睺反倒是成了不起眼的炮灰。
三、四万的烈阳军前部迅速靠近皇京城,而皇京城上的城防器械几乎损失殆尽,只有寥寥数支“六弓床弩”发射大型弩箭狙杀庞睺。
“六弓床弩”的单发弩箭,最多也不过是“天人境”武者的全力一击,还得由熟练的锋骑尉操作,但此时的皇京城中,几乎都是新招募的京洲府军,连懂得使用城防器械的禁军都没剩多少了,以至于弩箭根本无法对巨魁这样的生物造成伤害,只能勉强击杀庞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