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湖北岸,
幽幽的湖水,泛着波涛磷光,宛如仙境,长公主周香雪一袭白衣,带着青色面纱,坐在岸边阁楼之上的窗户边,品着茗茶,欣赏着湖水波纹,好不自在,
面前一张檀木桌子,放着前朝明琴“北缘”,动一下葱白如雪的指尖,古琴发出一声清脆悠长的音响,余音绕梁,不绝于耳,
阁楼楼梯处,
女史刘月带着侍女,端着茶点上了阁楼,给殿下身侧方几上摆放了不少茶点,放好之后,刘月摆了摆手,一水的丫鬟欠了身,缓缓退下,
片刻后,
阁楼内只剩下主仆二人,
“说吧,朝廷南下兵马,听说被洛云侯带着打了个胜仗,把王子腾救出来了”长公主面色如常,好似说着不相干的事一样,那双玉手依然放在古琴上,虽未拨弄琴弦,但也并未离手,
刘月欠了欠身,回道;
“殿下睿智,眼线传来消息,洛云侯领着前军南下,恰巧在大梁城以北,碰到了北上太平教主力,双方摆开阵势厮杀整整一日,太平教不敌溃败而逃,听说这一次双方对阵,一个惨败,一个惨胜,朝廷那边已经传遍了,战死将校不知凡几,就算是主将多有负伤,
之后洛云侯继续领兵南下,解了大梁城之围,王子腾率府军北归,洛云侯继续南下,现在想来应该到林山郡城地界了。”
几乎是脱口而出,把洛云侯的南下行程描述一遍,心神震荡,也不知当时厮杀如何惨烈到了极点,主将负伤极其少有的事,
“噔。”
忽然,
阁楼内传来一声琴声,长公主的手,不自觉动了一下,等琴音落下,这才小心放下古琴,心中有些苦涩,若是早些年遇上此子,或许还能让其为己所用,现在对方羽翼丰满,再如何不过是锦上添,想起洛云侯看自己的眼神,浑身不自觉的感到燥热,
“卫淑云在何处”
突然的问话,让刘月显得有些不自然,怎么说起她来呢,
“回主子,她带人去了南城外,说是皇城司那边,剿灭了太平教渗透到京城地界叛逆,想查查此事是真是假,”
周香雪皱了皱黛眉,这丫头就喜欢这些,吩咐道;
“让她回来,真的假不了,假的真不了,要是假的,被人换了头面痛下狠手,锦乡侯那个破落户知道后能那么老实,早就闹到宫里了,所以定然是真的,锦乡侯也无可奈何,南镇抚司衙门指挥使马梦泉也不是庸人,剿灭逆贼也在情理之中,”
“是,主子,奴婢回来就派人给淑云传信,还有主子前些日子交代的,盯着荣国府那边,今日倒是发现一件事,荣国府里面的人,竟然去了红楼,奴才派去盯梢人回来说,是荣国府想和孟家结亲,但好像孟家还没有确切回话,”
这也是无意间碰到的,索性派去的人跟着一道走了一次,这才发现端谜。
“哦,贾家还真是着急啊,孟家可是文官新贵,卢文山的门生,老太君还真是有眼光,说来也奇怪,贾家东西两府,一直以来是东贵西富,现在也不知为何宁国府衰落那么快,却让西府截取了气运。”
原本她不信这些,可是后来京城贾家闹得这一出,那位宁国府主家贾珍还打着修道的名义,截取阳气什么的,后来才惹出这些祸事,不过细细想来,宁国府弄得些,会不会被西府老太君给收了,这才有了现在模样,气运之说,无影无踪。
“主子说的未必没有道理,京城百姓也有好多谈论此事的,奴婢听说宁国府现在空有一个爵位,府上的家财早已经被嫡脉几人分了,只留下一个京城外族产庄子,还有关外那一处,想卖卖不出去的庄子,其余的,连个铺子都没,这一次修建省亲别院,听说宁国府那边被占了一半的宅院,也不知真假,”
说到此处,刘月也不免有些唏嘘,当年贾家两位国公府是何等风光,如今宁国府算是败了。
“行了,此事你盯着就成,勿要多言,本宫倒是有些想念那小子了,还真是能打,你说照这个速度,平定京南也不需要多少时间啊,会不会太上皇寿宴的时候,能赶回来”
周香雪伸着懒腰,盈盈一握的腰肢闪现,上面的丰盈更是夺目,就连刘月见了,也不免有些脸红,殿下还是如此胆大,
“主子,这倒是不一定,太平教退了,还有白莲教,再说,那太平教还占着郡城,城坚墙高,哪是那么好打的,”
“也是,天下纷乱,我等更需要把握机会,不说了,回去吃饭,本宫倒是有些饿了,”
“是,主子,”
主仆二人叙完话,走下阁楼回了内宅。
京南大营,
晋王殿下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,中途只醒了一次,喝了点水,接着睡到现在,日上三竿还未醒,
不少营中将领知道消息,全都围在帐外等着消息,面上皆有焦急神色,右护军宋进小声道;
“马兄,昨夜议事的时候,殿下不是还好好的,为何今日就病了呢。”
几乎是所有人都有些想不明白,好在侯爷还带了郎中,只是现在殿下昏睡不醒,着实惊吓众人,要是晋王殿下有个好歹,别说什么军功了,朝廷可不会放过他们,
“宋贤弟,此番话怎可以乱说,昨夜议事时候,殿下精神亢奋,并且身子消瘦,显然是水土不服,加之舟车劳顿,或许也扛不住啊,”
中护军马成,赶紧开口打了差,宋进什么都好,就是这张嘴不会说话,有些话可以问,但有些话,万不能多言,许是明白马兄言中之意,宋进吓得脸色一白,拱手一拜,
“马兄,弟刚刚失言了,多谢马兄,”
道了谢之后,二人闭口不言,等了一会,大帐内的宁将军走了出来,摆了摆手,
“诸位将军,侯爷有令,立刻派出骑兵千人队,围着郡城侦查,迷惑贼军,但万不能私下接战,”
“是,末将遵令。”
马成几人立刻抱拳领命,匆匆离去,
帐内,
张瑾瑜坐在晋王殿下床榻前,眼神盯着谷云石正在那把脉的手,问道;
“云石,殿下如何了”
话音里明显有了一丝焦躁,现在可不比后世,随便挂几针就好,昨夜到现在,一睡一整天,换成谁都担心啊,
谷云石把完脉,然后拿出银针准备施针,
“侯爷放心,殿下相比昨日,已经好了许多,等在下再给王爷施针,固本培元,三日可好,”
瞧着谷云石面色不改,张瑾瑜这才有些心安,什么固本培元的他不懂,不过殿下为何睡那么久,
“那为何殿下睡那么久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