瑰拉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她背对着军队，指尖轻轻摩挲着摩涩的下巴，声音慵懒：“数清楚了吗？”
摩涩笑嘻嘻地仰头：“长夜会总部，全灭。501号收容物，粉碎。我方伤亡……”
他故意拖长音调，“零。”
“很好。”
她终于转身。
红裙在探照灯下如鲜血流淌，苍白的肌肤近乎透明。
军队的指挥官——
一个肩章镶着金穗的中年男人——
喉结明显地滚动了一下。
他手中的对讲机传来滋滋电流声：“长官，是否开火？”
指挥官没回答。
他的目光死死钉在瑰拉背后微微颤动的阴影上。
那对刚刚遮天蔽日的血翼，此刻虽收敛如披风，却仍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。
“人类。”瑰拉开口，声音不大，却让最前排的士兵齐刷刷后退半步，“我给你们两个选择。”
她抬起手，纤细的食指轻轻一点——
“第一。”
指尖指向东南方。
爱丁堡老城区，一栋灰白色建筑在夜色中亮着刺目的灯光。
那是西班牙流感疫苗生产基地。
高墙电网，哨塔林立。
“炮口对准那里。”瑰拉微笑，“把它从地图上抹掉。”
指挥官脸色骤变：“那是国际医疗——”
“第二。”
瑰拉的声音骤然转冷。
她背后的阴影猛然膨胀！
“哗啦——！！！”
血翼轰然展开！
百米长的猩红翼膜遮天蔽月，翼骨末端的尖锐骨刺距离最近的坦克不足十米！
士兵们惊恐地抬头，看着那对仿佛能吞噬夜空的蝠翼缓缓扇动！
卷起的狂风掀飞了无数士兵头上的钢盔！
“炮口对准我。”
瑰拉依然在笑，唇角勾起优雅的弧度。
可那双眼睛——
指挥官终于看清了她的眼睛。
虹膜深处泛着暗红的光，像两轮血月。
空气凝固了。
坦克炮手的手指悬在发射钮上，冷汗滑进衣领。
狙击手的瞄准镜十字线死死锁住瑰拉的眉心，可持枪的手却在发抖。
一秒。
两秒。
三秒。
“选好了吗？”瑰拉轻声问。
“我……我需要请示上级……”指挥官嗓音嘶哑。
“不需要。”
瑰拉的血翼突然收拢，狂风戛然而止！
她优雅地转身，红裙翻飞如血浪，声音轻得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：
“摩涩，告诉这位先生，疫苗背后的秘密。”
摩涩笑嘻嘻地走向指挥官。
指挥官猛地向后一退！
“就一句话。”摩涩伸出一根手指，吹了个口哨：“西班牙疫苗，实际上是导致西班牙流感的元凶。如果指挥官先生不信，好好想想，为何军队里的西班牙流感肆虐最为猖狂？”
指挥官的脸色瞬间惨白！
“现在。”瑰拉背对着军队，血翼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，“你们是要当刽子手的帮凶……”
她微微侧首，露出半张被阴影分割的脸：
“还是当英雄？”
死寂。
突然，坦克炮塔转动时齿轮咬合的“咔咔”声打破了沉默。
炮口缓缓调转，从瑰拉的后背移开，最终锁定远方的疫苗基地。
指挥官摘下军帽，重重擦了把脸：“上帝原谅我……”
他举起信号枪。
“砰——！！！”
红色信号弹划破夜空。
下一秒，炮火齐鸣！